刘霄这一出人意料的请求，让祁副局长和身边的刑侦支队长杨林同时一怔，他们有些搞不清，刘霄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祁坚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盯着刘霄，冷然问道：“为什么只能对周翊说？”

刘霄傲然一笑回道：“我倒是想和你们说，但你们敢听吗？”

紧接着，他笑容一收，毫不畏惧地迎着祁坚的眼睛，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比如，在二零零一年，我宁可自己赔本，也要从谁的手里买下某风景区开发项目，再比如，在零三年，我又是在谁的帮助下成功收购铅锌矿股权的，还有啊，在零五年，我为什么把两座效益极好的水电站，转手卖给了大阳电力公司？”

“以上这些，你们确定想知道吗？”

祁坚沉默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在搜集刘霄罪证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了解到一些不能公开不能深究的‘传闻’，而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全力挖掘刘霄涉黑涉恶、故意杀人及伤人的犯罪线索，至于其他方面，暂且先放一放。

而现在，刘霄无疑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

“你还是先交代指使张华、田伟等人枪杀程永的犯罪经过吧。”祁坚冷冷说道。

刘霄发出嗤的一声冷笑，双手一摊说道：“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接下来，面对祁坚关于故意杀人及伤人的审问，刘霄全部予以否认。

“这是别人干的，后来才有人告诉我！”

“这个事儿与我无关，不信你们问张华……”

祁坚被迫终止了对刘霄的讯问，离开讯问室后，他首先向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陆扬汇报了审讯情况。

陆扬听了之后也是眉头紧皱，于是带着祁坚去了市委，向市领导当面做了汇报。

所有人都在猜测，刘霄要求与周翊见面，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挂着中央政局委员、书记处书记，政法委员会副书记一大堆头衔的王久立，刚刚开完打黑除恶专题工作会议回到家中。

“刘霄这是在提醒咱们，要尽快把他救出去，否则他就可能通过周翊，把与你相关的一些事情全都招供出来。在他认为，周翊，或者说简万言与韦思齐应该很乐意从他那儿获取这些不利于你的证据！”

王久立用毛巾擦了把脸，向一旁的大儿子王光照，二儿子王光耀冷笑说道。

“那咱们用不用……”王光照试探着问道。

“你找人告诉他，如果还想活命，就应该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再告诉他，就算他敢说，周翊敢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信就让他试试！”

王久立拿起大儿媳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原西南省委组织部长沈岩就不说了，不算他的人，但身居要职的原省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刘文杰，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王系人马。

刘海清即将退居二线，今年换届他接任政法委书记入常已成定局。在这种情况下，简万言与韦思齐，再加上肖向前，似乎毫不考虑他入常五年所带来的影响和举足轻重的份量，竟然还敢捻他的虎须，硬将刘文杰送了进去，这其中的缘由，实在耐人寻味。

再说刘霄，那是一只听话的狗，也为家里出了不少力，就这么折了确实很可惜。